(韓小暖,荔枝FM簽約主播,作家,在荔枝FM上開有“暖調頻”播客,已出版情感隨筆集《不如溫暖過生活》、短篇故事集《只是我們剛巧相愛》。)
當韓小暖三年前在荔枝FM開設《暖調頻》播客的時候,她或許沒有想到,這個以她的名字命名的播客,會成為荔枝FM上最受歡迎的情感播客之一。
看著這個播客的收聽次數從零開始,到現在的七百多萬,還有那些聽眾在后臺溫暖而真實的留言,這都讓小暖覺得:她好像終于對得起十年前那個自己種下的主播夢了。
小暖自嘲自己是“臉盲癥”,對于別人的外貌、服飾總是記不太清,而對于別人聲音的記憶卻能深刻地印在腦海里。她說,聲音是她記憶里最牢靠的存在。
在小時候,小暖就對各種聲音表現出極大的好奇心。她可以蹲在樹下聽著鳥兒的叫聲,直到雙腿發麻忘了回家;她喜歡在戴著耳機聽歌的時候,把耳朵從后往前捂著耳機,模仿“立體聲音箱”;她甚至會敏感而仔細地關注,吃芹菜和木耳時,兩種“嘎吱”聲之間到底有什么細微差別。
初二的時候,小暖有了一臺迷你收音機。在那個網絡還未盛行的年代,這臺收音機成了小暖在閑暇時光里的陪伴與慰藉。如同很多荔枝FM播客聽眾習慣的那樣,她也曾有過一段每晚伴著電臺入眠的時光。那時,北京音樂廣播FM97.4主持人韓力,是小暖最喜歡的主播聲音之一。
還是初中生的小暖,已靠著一把好嗓音漸露頭角。她總是能成為學校音樂老師指定領唱的首選,偶爾被陌生人問路,還會被贊嘆一句“你聲音真好聽”。某一天,不知是哪兒來的勇氣,小暖提筆寫了一封寄給韓力的信,訴說了她渴望成為電臺主播的夢想。信寄出后,小暖以為它只會石沉大海,并沒有奢求得到回應。
那時的她并不知道,這封不抱希望寄出的信,或許隱隱地改變了她的命運軌跡。
數天后,小暖從那個熟悉的節目里聽到了自己的名字,韓力用她那一如既往溫柔的聲音說道:“親愛的小暖,如果你在聽這檔節目的話,那么我想告訴你,所有的夢想都值得堅持。希望在我三十歲的時候,可以和你成為同事。”
正在炒菜的小暖媽媽,驚恐地看著小暖抱著收音機,淚流滿面。
從那時開始,小暖開始留意電臺主播們說話的語調、語速,把這些當作是她一個人的角色扮演游戲。中學偏科嚴重的小暖,靠著她的聲音尋回了更多的自信和成就感。
每逢經過北京廣播電臺的時候,小暖都會趴在車窗上,望著那棟改變自己人生軌跡的大樓,逐漸萌生了想去那兒工作的想法。她和爸爸約定,如果有一天小暖能在北京廣播電臺做節目,爸爸就會親自開著車送她去廣播電臺大樓。
高考時,小暖的第一專業選擇了錄音與播音,但卻事與愿違地進入了一所普通高校的傳播學專業。看著其他同學意氣風發地出入廣播臺,這讓小暖好不容易樹立起來的自信一下子又被打回了原點。
大二時,學校廣播臺最后一次對外招生。懷著心中還未被磨滅的那一點夢想,小暖鼓起勇氣報了名。
這一次,小暖的努力終于得到了大家的認可。廣播臺臺長告訴她,面試過后,四個小組的組長都想將小暖招入麾下,還為此爭執了一番。失去的自信,在廣播臺又被找回來了。
那是小暖青春記憶中最開心的一段時光。一年之后,小暖成為了校廣播臺的臺長。但隨著畢業將近,小暖的電臺主播夢又一次經受了考驗。
她深知,憑著自己非科班出身的履歷,是很難通過畢業校招進入廣播臺工作的。于是,她選擇了進入一家圖書公司工作。那段日子里,她編輯過幾本書,做過青春文學雜志,又轉去做了企劃和市場推廣,帶著作家們天南海北地到處跑,周轉于校園和書店之間,最近還出了兩本書,但心中的電臺主播夢想仍一直埋藏在心里。
(小暖的新書:《只是我們剛巧相愛》)
雖然沒能成為一名正式的電臺主播,但小暖一直在嘗試傳遞出自己的聲音。早期的時候,她會錄制一些自己的旅行心情日記,放到土豆視頻和微信公眾號上,也在陜西交通廣播電臺上開設過《聲音旅行》的欄目,她把這看作是自己主播夢的延續。
2013年,小暖在荔枝FM開辦了《暖調頻》播客,并把節目分為四類:《聲音旅行》是分享在旅途中的心情與故事,以及在旅程中錄下的聲音;《暖文章》是為大家讀一些我受到過感動和啟發的文章;《暖歌單》則是將她喜歡的音樂以主題的形式來作分享;《夢想家》是訪談節目,希望能和各種有趣行業的朋友聊天。
在荔枝FM,小暖仿佛找回了那個在大學廣播臺時為了主播夢想忙碌著的自己。一期15分鐘的情感文章節目,小暖會花上兩個小時甚至更多時間來籌備、錄制和剪輯,還會按照文章體現的心情選擇合適的歌曲。一期30分鐘的訪談節目,可能需要一個小時的采訪時間,再花上兩三個小時剪輯,才能達到良好的節目效果。
在節目素材上,小暖說,她喜歡的是正能量、溫暖、治愈的文章。面對一些“厭惡”雞湯的質疑,她坦然回答:“只要有哪怕一個人,因為這種類型的文章,在冷漠、麻木的生活里,能夠被喚起哪怕一點點的熱情和積極,也總算就值得它們的出現。”
由于有過一段在出版社工作的經歷,小暖可以拿到一些她喜歡的作家的文章授權,把其中的篇章段落用自己的聲音分享給讀者。回頭看來,在圖書公司工作的經歷似乎也并不是一條彎路。
所有的經歷點滴,最終都匯聚成溪。
如今,《暖調頻》擁有4萬多聽眾,節目播放次數已達到700多萬。和數字的增加相比,小暖更在意那些和真實聽眾的情感溝通。從聽眾的留言之中,小暖得知,有人下班后會循環聽她的節目直到入睡,也有人從她的節目中獲取了勇氣和鼓勵,如同她當初在電臺節目中獲得的一樣。最近,她還打算開啟一個名為《暖回信》的新播客欄目,在節目中回應聽眾和她說的疑問和悄悄話,把一些感動過她的故事用聲音分享和傳遞出去。
前不久,小暖以嘉賓的身份走進北京廣播電臺,錄制了一檔直播節目。和約定的一樣,爸爸開著車送小暖到廣播電臺大樓樓下后,坐在車里,聽著女兒的聲音從電臺里緩緩傳出。
十年前種下的主播夢,終于在泥土里開出了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