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來,電影公司都給BAT打工!”去年電影節上,博納影業董事長于冬一席話迅速成為各大網站的頭條。而互聯網和電影圈這一年來的互相試探、融合和欲拒還迎的表面下也暗流涌動著各自的痛苦和甜蜜。
互聯網大佬怎么做電影?大家都關心BAT們怎么玩。而對于剛剛進入電影行業的騰訊互娛來說,怎么理解這個圈子的話語體系,并建立起自己的規則和主導權,騰訊作為一家以互聯網為基礎的公司,從去年9月份開始正式進入影視行業尚不足一年。面對有著百年歷史的以創意為核心的陌生領域,騰訊能在里邊能發揮什么作用?而對于幾近300億產值的中國電影產業,又如何看待互聯網的介入?
帶著這些問題,騰訊互娛日前在北京騰訊會組織了一場沙龍,邀請制片人方勵、編劇張海帆、徐皓峰、汪海林、李瀟和導演李少紅前來探討。而騰訊集團副總裁、互娛電影業務負責人程武作為東道主也參與了整個討論。
方勵、李少紅、程武探討騰訊電影的“玩法”
《首席娛樂官》受邀參加了這次小型沙龍,旁觀了一場“電影圈”和“互聯網”之間的碰撞和惺惺相惜。以方勵為代表的電影人認為:騰訊要做電影,動漫、游戲、文學的積累將構成完善的內容生態圈;互聯網產品的經驗也將為影視作品注入新的關于“用戶體驗”的思考;但是,電影行業還是必須尊重專業,因此騰訊將基于“互聯網+”的思路,構建國內外跨界創作者、導演和作家的合作平臺。而作為第一期線下沙龍,騰訊互娛和嘉賓們的討論相當熱烈,活動延長了一小時,雙方卻覺得“意猶未盡”。小官總結了現場嘉賓的精彩發言,干貨如下:
一、IP是模式電影才是創作
導演和編劇們參加第一期沙龍合影
“IP”(即英文“Intellectual Property”的縮寫,直譯為“知識產權”)電影成為今年大熱的關鍵詞。當《速度與激情》、《復仇者聯盟》系列IP在中國創下了單片20億票房紀錄的同時,國內的 IP電影也紛至沓來,并獲得成功:《左耳》4.79億、《萬物生長》一周票房過億……未來還會有《梔子花開》、《小時代4:靈魂盡頭》即將上映。2015年,可謂是國內IP電影的扎堆年。
但是,在票房飄紅的同時,伴隨IP電影的,還有如潮的惡評。觀察這些影片的導演名單:蘇有朋、郭敬明、何炅……多是非專業的電影創作人員,這樣的現象也為IP電影帶了揮之不去的疑問:有了好IP就不用尊重專業,制作就可以放松了?IP電影莫非注定了就是一邊火熱一邊被罵的命運?
方勵認為,電影本身永遠都是電影的創意,不管是它的情感還是原始的內心沖動,一定是聽說后想去把它發展成為一個能打動人的電影。至于IP,則屬于創意資源、商業模式。要做出好的作品,仍然需要電影領域的專家參與。
二、2.5次元世界才是稀缺資源
現場各種“唇槍舌劍”你來我往
在李少紅看來,電影包括兩類,作者電影和產品電影。騰訊要最大的一部分需要做的是產品電影,把自身的資源開發成新的影視劇產品。而這時候最關鍵的是不要糾結,“作者電影就最大限度尊重導演的想法,少考慮市場的因素。而產品電影則恰恰相反。”
而與導演們的視角不同,編劇張海帆提出了一個新穎的觀點:中國最缺的是影視創作的影視類型是2.5次元的創作類型。漫威構建的一個跟現代社會近似又不同的世界觀,就是2.5次元世界。騰訊在玄幻類網絡文學IP的資源將有力補充國內影視市場的空缺。
而對于國內影視市場未來的發展,現場的專家們也各自提出了自己的意見:
方勵:騰訊最有作為的是院線經理建立虛擬影院
方勵的火藥味十足,一開場便直奔主題:互聯網做電影能否對抗好萊塢?
“我覺得騰訊未來在這個產業鏈要有所作為,不是在自己的空間做封閉空間,如果有一天中國打開讓好萊塢隨意進來,騰訊能對抗?互聯網平臺這個是最有優勢的,但是這只是一個手段,一個彈藥。但是我們做影視內容,仍然是創意為本。
我覺得像你們騰訊這么巨大的網絡集團,大有可為。”
方勵認為,中國電影最缺乏的是人才。“中國電影的產業,這么慘淡的經驗,我是說創作源上的東西,包括專業隊伍的東西。我們不能沒到5年還沒培養好人才,建立創作源就談轉換率,我們真的要想遠一點,等到10年,15年,如果不想遠一點我們的電影就沒了。這是我們最缺的電影工作者。”
電影是什么?首先電影是一種文化。“我們做產品的時候一定要記住電影是文化,他首先是文化。要不然我們做小品,做二人轉不就完了嗎。電影是聲學、光學,是人在不同的空間里面所有的情緒,是人類最復雜的多變量的集合,那是一個最高境界的,我說所有的藝術品的呈現,電影是最豐富的,是最直接的、最能打動人的。如果騰訊進入這個行業只是為了賺錢,但是沒有中國電影沒有自己的特點,騰訊做電影也做不長。
對此喊話,東道主程武也當場給予回應,的確我們會在尊重電影本身創作規律同時,希望做出騰訊自己的特點,這個特點要跟互聯網平臺結合起來。我們也希望能夠幫到在這個平臺上作品、IP,幫助到青年作家,而不僅僅是我有錢買了一個IP,這個不是互娛想做的。過去騰訊動漫剛成立時宣布不著急掙錢;現在作為新兵的“騰訊電影+”也希望用充分的耐心去探索、醞釀中國電影的更多可能。“IP這個詞,原本叫知識產權,現在我們希望叫情感聚集,希望它可以成為一個聚集人類美好情感和美好創意的代名詞。”
程武也提問,互聯網用什么樣的方式可以切實幫到電影和電影創作?
方勵的建議是,中國電影未來騰訊最有作為的是院線經理,最瓶頸是院線經理的排片,而這個是互聯網可以幫助傳統影視業的地方。觀眾是期待好電影的,藝術和商業能不能不沖突,融在一起?
另外,騰訊可以往虛擬影院的方向走,一個是培養我們的網絡用戶,這些用戶未來是你的觀眾,這是一個過渡。而且這個過渡又是一個降低門檻,培養人才,不管是編劇還是導演,包括攝影都在,然后你也培養一批忠實觀眾,從你的虛擬影院切入打通整個電影產業鏈。
汪海林:介于電影和電視劇的中間產品——互聯網視頻
汪海林坦言他個人感到最興奮的是中國能不能誕生《紙牌屋》的模式?——“我們一幫編劇也在想一個方式,我們想成立一個創意池,就是特別好的一線編劇和比較好的成熟編劇,把自己的創意貢獻出來,放到這個池里面,以對抗我們認為有基因缺陷的所謂的IP熱,從我們自身做起,把我們有創意的創意拿出來。”
因為騰訊是互聯網企業,我個人比較推崇的是互聯網視頻這塊,是紙牌屋,就是影視內容生產,我建議騰訊好好研究一下這個案例,就是紙牌屋的案例。我認為將來電影也好,電視劇也好,可能更傾向于形成一種中間性的產品,就是互聯網視頻,或者叫視頻內容。他們的界線,現在只是在影院播放的是電影,在電視里面播放的是電視劇,或者長一些的,可能將來他們的界線都會模糊,都會出現中間性的產品。以《紙牌屋》為例,他的制作人是一個年輕人,他是一個編劇兼制作人。他在推廣營銷和播放的平臺這一塊是互聯網思維,但是在創作領域,比如時下熱門的大數據概念,互聯網思維怎么回事兒,他都沒有用,還是按照藝術家的創作方式。
李少紅:騰訊要做產品電影,而非作者電影
不管是電影還是藝術作品,還是在網上,還是線上線下的,在我感覺做來做去就是兩類電影:一個是作者電影的,一個是電影產品。這完全是兩個不一樣的東西,做作者電影更要尊重原創、尊重導演的想法,尊重要拍這個電影的個人的想法,這種就是一定要找方勵老師這樣的制片人,能夠完全的支持我們,實現我們作者個人的意愿的想法。還有一種電影就是大家在市場上看到的產品電影,產品電影就是為誰呢?就是為看的人服務的,我覺得其實騰訊要最大的一部分需要做的是產品電影,就是把你們的資源開發成新的產品,就是影視劇的產品。
李瀟:單說IP挺沒勁騰訊要做生態魚塘
單說IP挺沒勁的。你說這個東西好不好,可做不可做完全沒有意義,關鍵是怎么做。我特別想看騰訊會講什么樣的故事。之前麥田(影視評論家,新加盟騰訊)找到我說互娛要做電影,我說為什么要做電影,電影又不賺錢。他就把互娛整個企業里的情況跟我介紹了一下。我的理解是,其實你們是一個生態魚塘,你們有動漫、有游戲、有小說、現在可以再加上電影、電視劇。這些領域相互間影響,動漫可以改變電影,電影可以改變小說,小說可以改變影視作品。其實根本上所有的東西都一樣的,因為都是在講故事,哪怕是游戲也是在講故事,把玩家帶入一個故事情節里面。這可能是你們跟其他的特別有錢要做電影的大公司的最大的區別,就是把內部的這些IP也好,題材也好,這個稱呼不重要,重要的是把這些東西循環起來,因為電影還是一次性消費的,但是像游戲,動漫、文學連載甚可能是長期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