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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即將驕傲地變回河北人了。”導演王小帥面對記者，語帶無奈地自嘲著。
“就算你能攻克柏林，也拿不下北京戶口。”這是網友對王小帥的調侃。近日，北京最大的倒賣進京戶口案開審。已被凍結的92份違規獲得的北京戶口中，赫然有導演王小帥的名字。涉案人幫他用假研究生學歷和假科貿職位入了北京籍。王小帥說，戶口是一個沾親帶故的朋友給辦的，他此前并不知情。
生在上海，長在貴陽、武漢，讀書來到北京，畢業分配到福建，三年后再回北京……王小帥說不清自己是哪里人。
朋友讓我
找個北京姑娘結婚
記：假戶口的事現在解決得怎么樣了？
王：快了吧。我朋友跟我開玩笑，說我當了一年“假北京人”。其實是我沾親帶故的親戚幫我弄的假學歷、假公司職位，我根本不知道。這個事情拖了那么久，趕快解決吧，方便我工作。活了那么多年，突然變成一個無身份的人了，我目前就是處于真空狀態。我把這邊的材料都寄回河北涿州了，即將很驕傲地重新變成河北人。不知道河北人民歡不歡迎我。
記：現在仍然沒有辦法能把戶口繼續留在北京嗎？
王：出了這個事情朋友都很同情我，他們都覺得我是主動要變成北京人的，現在失敗了，多糟糕。其實完全不是，我是被動的。有朋友提議說：你下回再卷土重來，找一北京籍姑娘結婚，再生活三年，就變成北京人了，然后養老保險啊，子女上學啊，什么問題都解決了。我覺得挺逗的。不管一紙證照在哪兒，我人在這兒是變不了的。
記：你之前是以科貿研究生的頭銜落戶北京的，你發過牢騷嗎？“一個文藝的大導演還不如一個科貿研究生？”
王：我覺得這個沒法比，那么多的普通的北京市民，他們就普普通通地生活在這里，不能說誰的貢獻大，誰就更該是北京人。我只是長期學習和生活在北京，這邊有條件讓我去做事情。我拍的電影可能也不見得是給北京做貢獻，說大了，我是給中國在做貢獻。
為什么每個地方
都有這些差別？
記：1993年你戶口在福建，人回到了北京發展，戶口影響到你的工作了嗎？賈樟柯說，他的戶口還在老家，平時也沒覺得多不方便。
王：第一次切身感受到戶口不在北京帶來的問題，是在做完某部片子之后我第一次申請護照要去溫哥華。我本來想申請一個因公出差，要各種證明，那時候我已經長期不在福建電影制片廠上班了，但我的戶口和檔案還在那里，被廠里管著，批不下來。當時我才發現：呦，原來戶口這東西真這么厲害。
過了半年，又要去另外一個電影節，這回必須得把護照弄下來。北京不可能給我辦，所以又重新回到福建。那時候窮，機票很貴，來回得兩三千塊錢。坐火車吧，得三天三夜。關鍵是折騰回去還不一定能辦成，簽這簽那，缺這缺那的。最后終于辦下來一個私人護照，結果因為是在福建注冊的，簽證又非常麻煩。因為當時移民偷渡最厲害的省份就是福建、浙江。每次簽證官都給我臉色看，我在那里是低三下四。我突然覺得當一個福建人怎么會那么辛苦。
本來中國人就是中國人，做哪里人無所謂，我做過貴州人、湖北人、福建人，河北戶籍我也落過，為什么每個地方都有這些差別？
記：河北戶籍是怎么回事？
王：辦這個北京戶口之前我就在河北，因為福建太麻煩了，后來我一朋友就說調到河北涿州來吧，畢竟離北京近……
有一次大家一塊吃飯，聊到戶口話題，他們都很吃驚：你怎么不是北京人？我說這個說來話長……人家就說你這樣多不方便，我給你弄到北京吧，你算是人才了。我想也可能是這么一個道理，老聽說哪兒改革了，哪兒買房給你落戶，哪兒人才可以落戶。我沒具體打聽過，所以覺得可能北京也這樣吧。
一點沒體會到方便
戶口就凍結了
記：之前你有沒有覺得，對于你這樣在國際上獲過大獎的導演來說，辦戶口根本不是難事兒？
王：我有過耳聞，但是老覺得北京恐怕不是這樣的，從來沒打聽過。他們說行，我也沒多琢磨。沒過倆星期，人家就給辦好了，說你拿這個，在哪兒買的房就去哪兒的派出所落戶。我也不懂真的假的，讓派出所看去吧。我往那兒一放，人家派出所一看說沒有問題。戶口本給了我，重新辦了身份證，港澳通行證都辦了。我都落一年了，突然說我的戶口是假的，當時怎么沒有告訴我呢？
記：當時拿到戶口本什么感受？
王：得到之后一方面我很感嘆，覺得這回終于有一紙戶口證明我在這兒了，20年了，我終于變成北京人了。不過也沒有特別興奮，就像早就同居十年的人結婚，領個證來證明一下而已。只是聽說北京辦個護照特別方便，可是我還一點沒有體會到這些方便，戶口就給凍結了。
如果最后太不方便
肯定會想辦法
記：王寶強也有戶口困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