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娛樂圈最懂設計的女演員,劉孜的形象有些與眾不同。她是曾經非常高產的電視熒屏女主角,28歲結婚,29歲回校讀研,31歲創業,34歲生子,36歲復出,一部《等風來》里干練知性女主編的形象讓她成功征服大銀幕觀眾。這一路,劉孜把自己的生活安排得緊緊當當又收放自如,人前的光芒萬丈與人后的席不暇暖在她身上最終化為了從容與優雅。“到什么時候做什么樣的事”是這位把家庭與事業兼顧得有聲有色的女人的信條,她身體力行地為我們演示了聰明的女人是如何度過自己最美好的年歲的。
借著她聯合夏雨、關曉彤、邱澤等聯合主演的最新電影作品——愛情喜劇《浪漫天降》即將公映之際,我們采訪到了這位低調有品的娛樂圈最會設計的女演員,一起聊聊情趣、少女心、電影、設計,一起探討如何過好這一生。
對浪漫的定義不是送花、世紀婚禮,是默契,是你的一個眼神我就懂
記者:你演的是一部浪漫愛情喜劇,你自己對浪漫的定義是什么?
劉孜:我對浪漫的定義肯定不是送花,世紀婚禮這種,我覺得浪漫就是彼此的默契,默契就是你一個眼神我就懂了,這是最浪漫的事情,你看我的時候我就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想表達什么,這是最浪漫的,這多難得啊!而送花什么的多容易啊!
記者:電影里夏雨飾演的男主角是一位暖壕,就是暖男土豪,有錢又關心人,會幫自己心上人做飯拖地,這種人會是讓你心動的類型嗎?
劉孜:對于暖壕我不會去預設立場,我要是喜歡他,他就對我有吸引力,還是化學作用在前,他的表現在后,我要是不喜歡他,他天天幫我拖地也沒用。
記者:那Nemo(劉孜兒子)爸吸引你的地方是什么?
劉孜:我跟Nemo爸對世界的認知和對生活的認知一致,這個對我更重要,要談得來,交朋友也一樣。這一點非常重要,激情退去后,你倆發現你們之間更多的熱乎勁兒屬于你倆談得來,這就挺好的。兩個人的精神需求如果能趨于一致的話會更長久一些吧。我們倆有很多相似的興趣愛好,我更看重這一點。可能別的人會覺得無所謂,只要滿足一些其它的物質需求就可以了,但是對我而言我前面說的這些更重要。我追求的是這個,而且相對還得到了想要的一個結果,我覺得還是挺幸福的。
欣賞學院派導演,時刻觀察生活存入自己的表演素材庫
記者:現在接戲的方向是什么?為什么會接這部《浪漫天降》?
劉孜:接這個戲最大原因是導演,完全因為個人崇拜,我很早的時候就看過寧導參與創作的一部影片《末代皇帝》,我當時就在想能在一個貝托魯奇這樣的大導演身邊學電影,這是多么輝煌璀璨的人生啊!這就是真的學院派,從學院里出來的就應該拍這樣的戲。但是導演后來沒有走這樣的路,她身上有很多反差的部分,她后來的作品從更多不同的角度去看人世間的百態。很多群眾演員演的那個《民警故事》,我特別喜歡,非常非常喜歡,包括后來她拍的很多戲,我一直覺得她是一個有自己非常強烈的個人風格以及個人魅力的導演。
《浪漫天降》是寧瀛導演的轉型之作,所有演員都很真誠地塑造自己的角色,同時這種正能量的喜劇能幫助觀眾解壓,我也真誠地推薦給大家。
記者:以前演過空姐的角色嗎?這一次演空姐有沒有做一些特別的準備?
劉孜:沒有演過。我有做一些調查研究,因為住在機場附近,服務區那邊住了很多空姐,有段時間我都有去接觸她們,跟她們聊天吃飯,聊她們的工作,她們遇到有情緒的乘客怎么去處理。挺不容易的,空姐要隱忍的東西要比我想象的多得多。我一直覺得,所有人的人生都不是表面看上去的樣子,都會有內在壓力,可能會是外在表現出來的雙倍壓力或者更多,每個人都會有。
其實每演一個角色的時候我會更多地去思考生活里有沒有這樣的人,因為每個人都是不一樣的,有的人性格比較急脾氣,有的可能比較嚴厲。以前讀大學的時候我就有對老師做過分類,這個老師是這樣的,那個老師是那樣的,這些對人物觀察的經驗我會用到角色塑造上去。
記者:白晶晶這個角色很強勢,跟你本人的性格像嗎?表演的時候你會怎么處理跟自己不一樣的角色類型?
劉孜:不像,我處理問題的方式跟這個教官不太一樣,當然每個人都不一樣吧,我是只屬于我自己,表演的時候就更多地進入角色,理解為什么她會這樣,為什么會那樣,找到我相信她的地方。
在現場的時候,我也有在想導演讓我演的這個教官角色嚴厲到都有點神經質了,我說這樣對嗎,導演就說你就想想我吧,我在片場什么樣,我一下就豁然開朗。導演在現場的狀態是緊繃的,非常嚴格,演員都會有壓力;但導演這種狀態特別好,特別有助于我來塑造白晶晶這個角色,給我提供了很多的養分。
記者:導演對角色的理解跟你不一致的時候你會怎么處理?
劉孜:每一部作品都是屬于導演個人的,角色肯定會有導演個人印記在里面,演員都是來加分的,我完全服從導演對我的要求,白晶晶嚴苛到近乎有點神經質,這是導演對這個角色的預設,我就會去想生活中這種人的特質,我能否把她真實地還原。
其實關于這部影片我記憶最深的是導演這個人,腦海里最鮮明的還是導演那張臉,我沒見過這種導演,她太與眾不同了。我演的白晶晶對待空姐學員很兇,但現場有一個更兇的,就是導演!大家的注意點不在我身上,都會覺得我演的還挺正常的。生活中和片場上,導演是截然不同的兩個人,在生活里見面聊天你會覺得導演溫柔婉約很知性,但在片場,導演就是白晶晶的升級版,要求非常非常高,能從她身上得到很多養分,你能充分感受到人與人如此不同,而電影與電影也如此不同,永遠不要去預設這部電影會怎樣,它發生的事情肯定是假設不來的。
跟強勢的人氣場不合,生活里從來不起范兒
記者:電影里白晶晶是對工作執著的強勢工作狂,你認可她的這種比較麻辣女王范兒的價值觀嗎?
劉孜:我不評價,我覺得沒有辦法去簡單地評價這類人的好與壞,這是她自己選擇的生活方式,現實生活中就有這樣一類人,不這樣做她就會失去安全感,這是她們獲取安全感的一種方式。我一直認為任何一個強勢的女人內心都會有很柔弱的一面,現在的女性跟舊式女性不太一樣,她可能需要用這種工作來麻痹自己,或者獲得自信,或者武裝自己,就是她選擇的一種生活方式。現實生活中我也見到過這種人。
記者:你私下也是銀幕上這種強勢御姐型人格嗎?有這種類型的朋友嗎?
劉孜:生活里自己其實不是這樣的人,也沒有碰到過那種像銀幕上那種特別強勢型的人,生活里也沒有出現過,還是我的生活經歷有限吧,可能那種人跟我的氣場也不是特搭,也沒法做成朋友,其實挺想接觸和認識這樣的人的,可能會在活動中見到這樣的,但是可能一想不是一掛的,就彈出去了。但是,她們那種勁兒對我來說是挺好的,因為我需要很多人物的素材嘛,她們都會在我的這個素材庫里面。我在塑造這樣的角色時,我就會想我在出席活動或者一些場合時,一些人的樣子,我會把一些人的形象放到腦海里,這對我非常有幫助。
我會一直觀察生活,把演戲跟生活結合起來。我在生活里是一個再平凡不過的人,我生活里從來不起范兒。我會需要跟Nemo一起接地氣兒,去感受真實的生活是什么樣的,我跟他一起去逛菜市場,去買新鮮的食材,去了解飯要怎么做才能好吃,讓他知道生活是什么樣的,帶他去看不一樣的世界,展示不一樣的世相。
記者:寧瀛導演表示她看了你在《等風來》里的女魔頭主編而特意選定你來演白晶晶,大家現在似乎都比較接受你這種銀幕形象的設定,自己喜歡這種設定嗎?
劉孜:演員都挺有病的嘛,演員肯定不愿意自己被設定,演員跟觀眾想的肯定不在一個點上,演員想的肯定都是我要突破我要突破,觀眾想的是你就別傻了,你就這樣挺好的。這我都懂,當然了,我還是一個演員,所以我總是很犯傻地想突破。希望吧!現在演的這部戲也是這種性格,但是后面還好有反差。反正我想什么事兒都不能心急,一點一點來吧。
從不考慮顏值,少女心一直有,花癡過李宗盛,欣賞認真生活的人
記者:電影里白晶晶跟臺灣帥哥邱澤飾演的機長是不是有曖昧關系?
劉孜:我覺得她跟機長沒有關系,機長是屬于90后的,白晶晶的價值觀和愛情觀不太會為這樣的機長去尖叫吧。時代不同,審美完全不一樣,機長這個角色一定是顏值放在第一位的,導演以及劇本設計這么一個人物就是為了跟魔鬼訓練班的90后學員有一個呼應,是她們這個群體會迷戀的一個形象。
記者:你會在意顏值這個東西嗎?跟邱澤這種典型臺灣偶像劇美男合作會不會臉紅心跳?有沒有什么趣事?
劉孜:我從來沒有考慮過顏值,可能大家的經歷不一樣,當然本身喜好也有不一樣,我們那時候也有人看重顏值,但是我腦海里從來沒有出現過我要與這樣的人(高顏值的人)有一些浪漫的故事,沒有,從來沒有。
在片場,大家都是非常專業的演員,在一起很融洽地去討論劇本,私底下也是很好的朋友。不會一拍戲大家各演各的,一說停就找個角落自己呆著沒有更多的交流了,大家在一起劇組的氣氛還是很融洽的。
邱澤好玩的事兒我就記得導演特別較勁他說普通話,老說他的普通話有臺灣腔,但這事兒很難改,導演就是一直在較真,我當時就對他感到深深的同情,人家就是臺灣人啊!哈哈!邱澤就特痛苦,他是一演戲就有兩個包袱的人,一個就是所有看著他的那些為他尖叫的粉絲給他的偶像包袱,還有一個就是臺詞包袱。我就說,邱澤多不容易啊!當然,他也是大家看到的那樣,他非常的彬彬有禮。
記者:那你比較欣賞什么樣男性?曾經有過花癡偶像劇美男子的經歷嗎?
劉孜:也有過花癡的經歷,但不是花癡美男子。跟那時候很多人一樣,我們比較喜歡李宗盛啊,老狼啊。就是他有一樣東西能深深觸動到你,能唱到你心里去。我覺得才華最重要,比較欣賞活得比較認真的那種人。但是,(即使喜歡)也不會像現在很多人那樣買票專門一路跟著他,他到哪我到哪,還會跟其他粉絲對罵這種。我們那時候都還比較含蓄,喜歡就喜歡他的歌或者他演的戲,喜歡他歌火了,或者演活了這樣,就到此為止了。
記者:現在已經為人父母了,會不會還有一點點私藏的少女心?
劉孜:少女心是一定要有的,這是要貫穿生命始終的,你要是沒有少女心的話,你的人生就黯淡無光了,你的內心深處一定留有一處柔軟,這一定有,每個人內心都會有。
也曾迷惑,最終找到了堅定的自己;如果什么都想要,我就沒那么快樂
記者:白晶晶是非常出色的麻辣女教官,而你個人也很出色,在演戲、設計、瑜伽、寫專欄等各種跨界領域都做得非常好,有沒有一些經驗可以分享?
劉孜:很多都是性格使然,因人而異,有的人可能很清晰,上大學的時候可能就已經為自己的人生的規劃了,但是跌跌撞撞一路走來后,他可能才反應過來自己最想要的是什么,什么才能讓他找到他自己。我自己的話,我只能說我也迷惑過,但我非常慶幸的是我知道找到自己是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我很努力地在做這件事情。后來我發現,哦,我終于知道了我是誰,是怎么回事兒,然后我的人生就開始做減法,去做我想做的事情,而不去考慮其他。如果我什么都想要的話,我覺得我沒那么快樂。
記者:可以分享一下你曾經的困惑的經歷嗎?
劉孜:以前我一直在拍戲,拍了很多年的戲,而且是很高產地拍,但是其實我根本不懂演戲,當然我也會寫人物小傳,去思考這個角色是怎么回事兒,但其實我是一個很慢熱的人,那些工作根本就沒有讓我點燃對演戲的熱情,沒有點燃我,我覺得它就是一個工作,僅此而已,它沒有讓我激動或者興奮。
記者:你是怎么處理這種局面的?
劉孜:我真的停下來,回學校去讀研究生,然后因為我自己本身很喜歡設計,于是代理了一個設計品牌,見到了形形色色不同的人,跟片場是不一樣的,跟劇本里塑造的角色是不一樣的。我覺得那段生活把我打開了,我經歷了很多可能演員沒辦法經歷的那些辛苦,一個人去經營一個公司,很辛苦的,我自己去做這些事情,知道了外面形形色色的人是什么樣的,然后我會去觀察。
記者:這種改變給你最大的收獲是什么?
劉孜:這件事讓我去思考未來我到底要成為什么樣的我,我是拍戲呢,還是經營這個家具店,后來我在經營的過程中發現自己其實不擅長做生意,我很不習慣去做一些生意人會覺得習以為常的事情,我自己也沒有賺錢,最后店開到四家以后我就抽身了,什么也沒有帶,也沒用掙一分錢,我就走了,我把東西都交給了我的搭檔,我就給自己定了一條路,我還是喜歡演戲。這個時候我才覺得,原來一直在我身邊的東西我剛剛開始去珍惜它,其實一直在我身邊,但我可能看都不看它一眼,但我現在知道它對我的意義,已經不一樣了。
記者:感覺人生豁然開朗了?
劉孜:對,這就是我走的路,這對我來說非常重要,找準了這條路之后我再接戲,我的心態也完全不一樣,不可能再有任何事情能影響到我,我也不會說因為誰紅了什么戲紅了,而我就覺得自己還沒有這樣的一個作品,我覺得既然選擇了這條路,其中的過程我都要去承受。所以,我現在的這個狀態,我接戲的質量,都跟我以前拍戲是完全不一樣的。包括我現在正在演的這個戲,我是因為這個角色她是讓我激動的,而我覺得這個出發點特別好,它是因為我的初心沒變。
很多事情,不會影響你,不會打敗你,因為你很堅定地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而你想要做一個好的演員,你就得去為之努力吧!我沒有想讓自己成為一個成功的明星,因為我覺得那可能會犧牲很多我自己的家庭,事業和家庭的關系會平衡不了。但是我覺得作為一名好的演員,這還是一件會讓我覺得很幸福的事情。
記者:現在表演會優先于家庭嗎?還是家庭優先于表演?
劉孜:如果我遇到自己特別喜歡的劇本或角色,我先生會非常支持我,但是我沒遇到自己喜歡的劇本,或者這樣的劇本沒有找到我的時候,我會很享受我的家庭生活。但是對于事業和家庭,我不能不受控,我還是必須能控制自己的生活,不能控制自己的生活會很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