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故事還沒講完那就算了吧
那些心情在歲月中已經難辨真假
如今這里荒草叢生沒有了鮮花
好在曾經擁有你們的春秋和冬夏
——《那些花兒》
三國是為了詮釋亂世出英雄而存在的年代,每個當事者都有機會在風云際會中綻放自己的傳奇,即使是被夭折的傳奇。這段歲月的傳奇品質在很大程度上是由羅貫中奠定的,于是《三國演義》的故事是可以盡管被反復講述卻仍然能被人津津樂道的,因此,聊三國,不用怕劇透,不用怕無趣。
電影《關云長》的導演是麥兆輝、莊文強,主演是甄子丹,我最早聽到這個組合時覺得很難想象,感覺麥莊的路數和甄子丹的形象都與這個題材很遙遠,用被過度消費的甄子丹去演繹被過度崇拜的關羽(聽說關羽在天庭中的職位已經升至玉皇大帝了),最后的結果可能只會徒增審美上的疲勞感。但看了《關云長》預告片之后我覺得多少松了一口氣,因為至少這里還有姜文飾演的曹操,至少我找到了一個期待《關云長》的理由。
關羽是個戰神式的人物,我們可以在《三國演義》中通過溫酒斬華雄、單刀赴會、水淹七軍、刮骨療毒、敗走麥城等情節看到他的智勇和孤傲,而關羽的核心屬性是忠義,這一點的詮釋則是通過關羽和曹操的交往而豐滿起來的。其實過五關斬六將的故事并不精彩,因為這里面沒有勁敵,全是來送死的。而且關羽得以遠走高飛全賴曹操的成全,因為曹操沒有派兵追殺,否則關羽武功再了得也插翅難飛。曹操干這樣的事也不是一次,長坂坡上趙云之所以能夠殺個七進七出也全因為曹操的一句“我要活趙云,不要死子龍”。曹操是真愛關羽的,甚至超出了尋常的同性之間的愛慕和賞識的。關羽降曹的那段時光對于曹操來說如蜜月一般的美好,那時他的最大樂趣就是想方設法向關羽示愛,贈馬贈袍贈美女,上馬金下馬銀……直到最后關羽離去,盡管不舍,但也不忍強求,一句“云長去矣”的悲嘆,道不盡的無奈和失落。你快樂就是我快樂,你幸福就是我幸福,我覺得這是《三國演義》中最有愛的一段故事,故事的核心其實是曹操的感情線。我不知道《關云長》有沒有賣腐的企圖,但這確實可以演繹出一段基情四射的故事來的。
關羽作為一個傳統美德化身式的正面人物,可塑空間并不大,而曹操的奸雄形象則更加多面和立體。從預告片中看,《關云長》中曹操的真性情比關羽的鐵血丹心更具觀賞性,至少在文戲部分,姜文會成為奠定影片基本品質的保證,恐怕在姜文強大的氣場之下,甄子丹在對手戲中將全面落于下風。“這個天下是狼的天下”、“英雄自然你來當,小人,我來!”為《讓子彈飛》而意亂神迷的觀眾估計是難以抵御姜文的獸性情挑的。我預計《關云長》的票房能達到三億,而這里攜子彈之勇的姜文的貢獻可能比舞刀弄棒的甄子丹還要大。
《關云長》的動作場面包括戰爭戲和武打戲兩部分,其實那個時代的武將過招很簡單,比的是力氣、速度和應變能力,沒聽說那些武將有過什么拜師學藝的經過。關羽斬顏良誅文丑都是在一招之內解決戰斗的,都是打了個出其不意,尤其是斬顏良,對手還沒有做出反應,關羽馬到刀到,連通名報姓都省了。這里赤兔馬的功勞可能比關羽還要大,因為速度實在是太快了。當然電影中不可能這樣簡單處理,預告片中有一個策馬凌空劈斬的動作可能就是斬顏良,看上去還算有沖擊力。以前的類似電影涉及到這種騎馬砍殺的場面時總是處理不好,《赤壁》中不僅讓武將對打時棄馬而戰,更是將兵器如梭鏢般擲出然后徒手肉搏,要不就像內地的電視劇版中那樣,幾個笨拙動作反復格擋,一個失真,一個難看,如果《關云長》在這方面能有所突破,也算是善莫大焉了。《關云長》對于甄子丹來說是一部很關鍵的電影,如果他不能從《精武風云》的低迷狀態中走出來,那也真就說明他開始走下坡路了,包括此后的《大鬧天宮》也都沒什么可期待的了。這部影片是甄子丹自己作武指的,從二人對打的場面來看,關羽基本上是拿青龍偃月刀當棍耍的,也許這種只適合在戰場上使用的長柄大刀在武術套路中屬于冷門兵器,甄子丹也很難設計出更符合其使用特性的動作來吧。另外,關羽的長髯在這里也變成了短須,估計是動起手來不方便,但實在是有負了關云長美髯公的美譽的。
在各種關于《三國演義》的衍生藝術作品中,我最喜歡的是袁闊成的評書。我記得袁先生曾經說他的《三國演義》評書的“書膽”有三個——曹操、諸葛亮,還有一個就是關羽,而且袁先生對關羽飽含深情的描述也確實讓我動容,最后關羽被擒的段落,我聽得幾乎落淚。關羽的故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