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敖的兒子李戡與韓寒前些日子的口水戰,因為陳文茜的參與變得熱鬧起來。不過,李敖最近來上海看世博會,倒是說了幾句有意思的話。他評價韓寒“一進入知識界就出局”。這已經是很客氣的了。李敖在臺灣60多年,嬉笑怒罵了幾十年,上至蔣介石,下至與之打官司的胡秋原、蕭孟能,口誅筆伐,無“惡”不作。較之前者,被80后90后奉為偶像的韓寒實在不值一提。不過李敖還是很客氣地談到韓寒。他舉例說明一個人不能超越本位去生活。那么什么才是韓寒的本位,在李敖看來就是寫小說。他說:“韓寒如果不超出他的本位,僅僅是寫一些小說,他肯定可以寫一輩子;賽車也可以盡管賽,因為這是健身的范疇,但他如果超出這個范圍,就會很痛苦。” 他說,就好比你要和一個歷史學家談司馬光的《資治通鑒》,你必須把294卷都通讀一遍,“因為這是進入知識境界的先決條件”。李敖說,韓寒現在的舉手投足很顯然難以在這個境界扎根,“我們希望他能夠扎根進去”。
實際上,李敖的學問與前賢如王國維、陳寅恪甚至胡適比較,尚很有距離,但仍可在當世之歷史界乃至學說界縱橫天下,實在是因為現在的學術界乃至知識界,不學無術的混混太多而已。前些天,方舟子發表博文,貼了一首最近被吹捧為“國學天才”的詩。茲抄錄如下:
讀《全集》,兼 懷靜安先生 (2010-07-13 22:24:24)
標簽:王國維詩紀念文化 分類:逸仙室詩草
此七字唱乃三載之前為祭先生棄世八十而作,今先生《全集》梓行,予得添購一套,攻讀在即。故重發此篇,詞句一仍其舊,以求存其原貌。
考釋殷契得真史,辨識周銘訂書經。
校讀漢簡知逸聞,細研敦煌獲亡籍。
蒙元舊史考證新,西北地理胸中爛。
先儒故禮公最精,六經要旨先生通。
講義卅篇證古史,文集兩編闡義理。
詞話一部號人間,人間千載未得見。
伶人知音戲者師,紅樓奇夢開新篇。
班馬有才真不添,先生有道出素王。
昆明一躍何其壯,堪比屈子沉汨羅。
掙得干凈杏壇地,年年涕泣對仲尼。
方舟子嘲笑道:讀了自稱“千載之后,我會是配享文廟的國學大師”的“天縱之才”寫的連韻都不會押,只是湊了七個字的“七字唱”,笑噴。繼而,方舟子又說,“國學天才”的《祭----紀念國父逝世八十五周年》則是剽竊自秦孝儀《蔣公紀念歌》,看開頭就知道了:“翳惟國父,中山孫公。巍巍蕩蕩,民無能名。”剽竊自“翳惟總統,武嶺蔣公。巍巍蕩蕩,民無能名。”秦孝儀吹捧蔣介石:“革命實繼志中山,篤學則接武陽明”,“國學天才”依樣畫葫蘆:“革命實上追湯武,為學則直承孔孟。”把孫中山抄成了配享文廟的國學大師了。后面部分也是這么抄的。不僅無才無學,還無德。
方舟子有些過于尖刻,但確實事實。如今國中之國學界,不過如此,這讓很容易想起錢鐘書《圍城》中的蘇文紈、曹元朗,可見中國學術界丑陋和差勁之小丑,五四運動以來就不少見。因為到處打假,方先生前晚在小區門口被人撒迷魂藥,挨了一鐵錘,差點送掉小命,可見學術打假之前,非得練好身體不可,最好能會點武術。郭德綱說,流氓會武術,誰也擋不住。方舟子應該說:學者會武術,流氓逮不住。
韓寒代表的是80后的優秀人才,尚不過如此,其他的80后乃至90后的孩子們,恐怕就更加令人擔憂了。或者,我的擔憂是多余的,因為,無知者無畏,他們也許還在自我陶醉的幸福中不能自拔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