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別林曾是偶像,但喜劇不是所長
喜劇—槍戰—喜劇
“開始拍槍戰片的時候,我覺得很孤獨,所以老想著自己,在悲劇英雄身上加注自己的影子。后來去美國,覺得應該關注更多的人,胸襟變廣了。又回來拍《赤壁》(在線觀看),是因為看到現在年輕人的彷徨與失落,所以把它拍成了一部勵志電影。到了《窈窕紳士》,我想拍讓人在緊張的時間里學習到優雅的生活態度的戲,對我來說,這又是一個新的時代。”
瀟湘晨報:拍了這么多嚴肅的槍戰戲、古裝大片后,不少人心里在打鼓,吳宇森能監制好《窈窕紳士》這么一部喜劇嗎?
吳宇森:是啊,有人還說,對我那些悲劇英雄印象太深刻,怕不能輕易接受現在這種喜劇感。其實在《英雄本色》前,我拍了8部喜劇,都是那種很夸張的搞笑,我年輕時的偶像是卓別林,所以其實我很想再拍部喜劇片的。
瀟湘晨報:后來怎么轉而拍起槍戰片了?
吳宇森:我拍的幾部喜劇是很賣錢的,但喜劇終究不是我擅長的。我想拍的是警匪片,像高倉健或是法國片《獨行殺手》那樣的,但公司不給我機會,我很不快樂,把這種情緒帶到電影里,到后來,我拍的喜劇觀眾也不笑了,結果票房就讓公司哭了。那時徐克也很替我不平,后來當我拿到《英雄本色》的劇本,他說,你就用你現在的情緒來拍這部警匪片。所以我很多情感都是通過周潤發(在線看影視作品)的口講出來的,比如“我失敗了三年,就是要等一個機會,一有機會就要把我失去的東西拿回來”這樣的臺詞。說回來,其實我也沒有完全放棄喜劇,后來我拍《縱橫四海》(電影版 電視版),在動作的基礎上加進了不少喜劇的元素,這是我喜歡拍的電影。
瀟湘晨報:感覺你的性格是比較溫吞可愛型的,但拍出來的電影,跟你的外型反差好大。
吳宇森:(笑)你不知道,我年輕的時候也留長頭發的!我5歲那年,跟得了肺病的爸爸從廣州流落到香港,我們家在木屋區,非常窮,那里有流氓、毒販、妓女、賭場,所以經常有不好的事情發生。我身體很弱,很多時候都被一些流氓欺負。所以每天都要拿樣東西當武器才敢出門,我知道我一跑出家門口,一定會被打,但我很倔,就算經常流血也要反抗。我就是在那種地獄般的環境里長大的,幸好我父母經常教我做人的道理,不然我真的差點就加入黑社會了。所以你別光看我性格怎么了外型怎么了。
在好萊塢拍戲已經找不到“意義”
中國—好萊塢—中國
“我在好萊塢做了這么多年,已經找不到‘意義’了。我每部戲,哪怕是娛樂片,是改編電玩游戲的,我都希望在那部電影里面找到一種意義,那是驅使我愿意花一年半載的生命來做這個東西的根源。但到了我在好萊塢拍的最后一部戲《致命報酬》的時候,我突然迷失了。”
瀟湘晨報:你在好萊塢一部戲的片酬,就比國內一部電影的投資多,為什么還要回國發展?
吳宇森:好多年前的一天,我妻子指著中央臺播放的一檔節目跟我說,你可以回去了,現在內地的電視節目都能做得這么好!后來我和張家振就到內地實地考察,剛開始真的像盲人摸象一樣。
瀟湘晨報:李安在巔峰期回國拍了《色,戒》。但你拍《赤壁》,反倒是你在好萊塢最不順的時候。不擔心別人說不好聽的話嗎?
吳宇森:好萊塢都是這樣,你寫完一個劇本,要開很多會才能拿去拍,敲定的劇本是不能改的,這樣你就覺得自己的工作只是重現而已,變得很乏味。我沒辦法,很多臨時設計的戲份,我都要自己掏錢來拍。《變臉》就有一段戲,一個小孩在槍林彈雨里,戴著一個耳機在地上爬,配樂是《OVER THE RAINBOW》。那場戲本來劇本里是沒有的,所以公司不讓我拍,一拍就要增加100多萬美金。我只好拿片酬來抵,拍到最后,我感覺自己不是一個作者了。好萊塢就是這樣,哪怕你拍的戲再爛,只要你能夠不超預算,你永遠都會有戲拍。這也是我想回國的原因。
瀟湘晨報:但在內地拍戲,硬件上遠遠不如好萊塢。
吳宇森:其實內地有很多非常好的人才,只是沒有一個好的工作制度。好萊塢的一些制度值得我們學習,比如工作時間不能太長,要保證休息等等,我希望自己能在這些方面引導大家。
瀟湘晨報:這次拍《窈窕紳士》,有沒有考慮將非動作、非古裝的中國電影引入好萊塢?
吳宇森:經常有記者問我,什么時候中國電影才能趕上好萊塢,我說你別想這些沒意義的事情。外國觀眾不一定一說中國片就只想到動作,《臥虎藏龍》票房那么高,他有武俠的殼,但內里是有很強的人文精神在支撐的。我拍《變臉》,也是把一部科幻片拍成了一個刻畫人性的電影。中間有不少爭執,比如結尾,我安排凱奇把屈伏塔的孩子帶回家了,而監制堅持要男主角自己一個人回來。片子拍完后,我們做了一次試映,結果回收的觀眾問卷調查里,所有觀眾都在問那個小孩后來怎樣了,監制馬上向我道歉,要我重拍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