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歌迷記憶中的杰克遜最經典的造型之一
1996年7月20日,曼德拉擁抱杰克遜。杰克遜曾說他把曼德拉當作自己夢想中的父親。
1993年1月19日,當選總統克林頓和杰克遜握手。克林頓曾說他是杰克遜的歌迷。
1997年5月5日,杰克遜和意大利著名男高音帕瓦羅蒂談論拍攝的電視節目。
兩個至今無法忘懷的場景,構成我對猝逝于天命之年的美國黑人歌星邁克爾·杰克遜的個人記憶:4年前,我有機會作為深圳報業集團派出人員赴美游學一年,當年中赴波士頓約訪《波士頓環球報》專欄作家德里克·杰克遜。德里克是個大忙人,訪談只能在一個周日他為孩子參加的童子軍舉辦的照片義賣會上插縫進行。專欄作家指點天下之余喜好攝影,名人照片尤其拍得精彩,那天自然也賣得最快。“瞧,那時候的小邁克爾,多健康啊,我要了。”一位戴眼鏡的白人老婦指著一張小黑孩的照片,那是天才童星時代的邁克爾·杰克遜,生氣勃勃,陽光朝氣。當專欄作家在照片簽上自己的名字時,老婦又說了一句:“誰能想到他會變成如今這樣的怪人呢?!”德里克連聲附和。
比這還要早近20年,彼時的國人大多還是通過卡式磁帶聽歌,我在家鄉小鎮百無聊賴地煎熬著漫長的暑假。一天傍晚,鄰家的錄音機傳出杰克遜的“真棒”歌聲,強烈的節奏與鼓點,讓伏天的溫度又高了幾度。“這女人怎么這么吵?”我馬上告訴鄰家人,杰克遜是美國大牌男歌星。這一說法引發了性別爭論,拿起專輯磁帶的封套照片反復驗證后,沒有人相信我。這讓我不無悲憤并絕望地記起那句名言:真理往往掌握在少數人手中。
從上世紀初美國最發達地區之一的波士頓,到上世紀80年代中國華東地區一個步伐緩慢的湖邊小鎮,一位美國歌星就此完成了跨越時間與空間的傳播覆蓋。回到20年前的家鄉,時代背景是:彼時沒有網絡,沒有選秀,沒有MTV,彩色電視并未普及,狗仔隊聞所未聞。從這個意義上說,邁克爾·杰克遜作為流行樂之王,已不僅僅是一個音樂標記,它更像類同于可口可樂、迪斯尼與好萊塢的一個美國流行文化符號,在前全球化時代,借助商業的力量,滲透到世界每一個角落。
邁克爾·杰克遜由此成為我們這一代人的共同記憶。這或者也是杰克遜與同時代歌星的差異所在:他并不僅僅因為音樂而存在。而在音樂之外,或者說是在音樂聽眾之外,世界對杰克遜的看法,完全可以用我在波士頓聽到的那句白人老太的發問來概括:他為何這么怪?!透視歌王一生,無論是他的膚色、性別、臉龐、婚姻、家庭、子女,乃至讓常人跌破眼鏡的日常舉止,無不伴隨山呼海嘯般的爭議。
爭議始于多年前的換膚手術。膚色從黑到白,這是杰克遜折騰自己身子的開始,他終其一生與軀體的緊張關系,正是其與外部世界關系的寫照。當全世界的小報都刊發了他那張面孔看上去支離破碎的恐怖照片時,我們知道,大歌星的身體已經處在失控邊緣。
失控的何止是杰克遜的身體。縱使曾以超過2000萬美元花錢消災,縱使十年后被另一名男童告上法庭,他仍堅持選擇與不同的孩子同屋共眠。他在柏林酒店的陽臺面對歌迷時,將自家寶寶懸空蕩起了秋千。他選擇貼身護士作為第二任妻子,但要求對方同意人工授孕。他穿著奇怪的睡褲面對加州法官,聽取無罪判決。他讓三個子女總戴著面罩出街,以至公眾至今仍難得窺他們的容顏。
面對整個世界的追問,杰克遜的真實想法與動機,就像他的面孔,始終藏在他喜歡戴著的各色面罩后面。臺下的他極度害羞,將自己封閉在加州夢幻谷莊園,他甚至要求身邊的每一個工作人員簽署保密協議。
杰克遜對此提供的有限解答線索,全部指向自己的童年。6年前,面對英國記者巴希爾的電視鏡頭,身陷破產危機的歌星抱怨,杰克遜五兄弟合唱團主音歌手一唱成名的經歷,剝奪了他的童年,而他成人后所做的一切,就是盡己所能彌補兒時失落的一切。少年杰克遜對父親棍棒的恐懼,甚至延續到了他的成年時代。在杰克遜一家人出席奧普拉·溫弗瑞的訪談節目時,脫口秀女王對此有近距離的觀察。
邁克爾·杰克遜的一生,堪稱令人唏噓的現實版彼得·潘傳奇。他活在自己的世界,拒絕長大,我行我素。當走上舞臺,他是無可匹敵萬眾臣服的激情偶像,一旦謝幕下臺,他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