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當下的男中年,在內心深處幾乎都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是屬于三級片的。
剛剛過去的這個周末,香香的香港無比熱鬧。
除了大包小包瘋狂過關搬運奶粉的各色人等,還有一撮人,他們也忙著過關、忙著倒貼直通車費、三餐飯費,只為能站在旺角的嘉禾電影城前排隊。
排隊買一張飛(票)。
一張新版《金瓶梅》的飛。
我的朋友就是這樣的人。他打著去香港采訪大S之名,行的卻是一睹《金瓶梅》之實。
去年今日,當大陸旅行團如火如荼地赴港看《色,戒》時,他托盜版工業的福,在家門口就買到了一刀未剪版,并獲贈10張“經典劇照”。但輪到《金瓶梅》這一波,他再也忍不住了。名著有時就是這樣有力量。
按他的說法是,作為一名曾經滄海的男中年,看新版《金瓶梅》不是為了“喜新”,反而是因了“念舊”。而這個“舊”的內涵,頗為悲欣交集。
但凡當下的男中年,在內心深處幾乎都有一塊最柔軟的地方,是屬于三級片的。在那個男女生說說話都要臉紅的年代,所有對情愛的懵懂、好奇與幻想,像夏天里膨脹發散的體汗,粘滿了那些遍布街巷的錄像廳。叼一支煙,聚眾說說三級片里的那些事,絕對是大哥才有的范兒。
關于《金瓶梅》的,更是這其中無法逾越的高峰,它成就了很多人,也成就了很多閃光的記憶。
70年代,因改編、執導《金瓶雙艷》,香港導演李翰祥成就了第一個傳奇。80年代,他再度操刀《武松》,這次輪到“潘金蓮”成就了汪萍的第一個金馬影后。
據說,當年汪萍曾經問過李翰祥:“潘金蓮被武松殺死時該怎么演?”李翰祥說:“潘金蓮一直都幻想能跟武松有一手,那一刀刺在她的心臟,就好像插在她的X里。”
于是,那一剎,風騷別致,千媚百態,又騷又淫到了骨頭里。就為看回這個場景,都絕對值回票價。
90年代,一部《金瓶梅》,讓80后的孩子們,記住了楊思敏——那個有著亞洲第一美胸的日籍艷星。即便是多年以后,她因為乳癌,34D的上圍縮水成了32B,但她仍然是午夜夢回時,那個最有血有肉、最凄美勇敢的“潘金蓮”。
記不清是不是從那個時候開始,越來越多的日本、歐美AV開始流入國內。像這個日漸浮躁的時代一樣,娛樂基本靠手的需求,讓我們直接地撲向那些感官刺激。不用鋪墊、忽略前戲、直入主題。愛情變得越來越容易過期,但做愛卻變得越來越長久。長久到,你睡了一覺醒來,伊人還在哼哼唧唧,沒完沒了。
其實,就像那個已經漸行漸遠的年代,三級片也像我的年齡一樣,已經淪為了夕陽。但作為被那些優秀的三級片教育、成長起來的一代,我覺得自己有立場去鄙夷那些缺乏技術含量的AV、H動漫以及“兩女一杯”之流。
色,如果沒有情,真的什么也不是。
朋友從香港回來說:“新版《金瓶梅》性愛場面太多,完全沒有美感可言,完全沒有投入。如果不是為了那76元,我看不到散場。”雖然聽起來讓人傷神,但我們都還有些欣慰,畢竟我們還都是那類有些堅持的人。
感謝香港。這么多年,它還一直是少數那些、肯為情色動容的城市。